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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五

  華亭徐孚遠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王文肅公文集二(疏 書)

  王錫爵

  ◆疏

  請處降倭疏

  請減免織造錢糧疏

  勸請賑濟疏

  請寬督辦香草疏

  ○請處降倭疏 【降倭處置】

  題近該朝鮮解到降倭二十名、臣等昨相約會於射所、同九卿等官面審其情、臣等每親問之、據通官逐句傳報云、倭寇有十萬是真、前被我兵在平壤等處殺去二萬餘、尚有五六萬、見在釜山停住、又問其何以不去、倭酋關白尚在否、荅云、彼眾不知、只聞關白之子已死、又問何以歸降、荅云、彼畏中國兵威、欲來報效求用、又問其此來諸人歸降、莫為倭奴作奸細否、荅云、並不敢懷此心、臣等再三研審、委無別情、隨與兵部尚書石星商議、今此降倭、俱係壯丁、宜并前八十四名、俱發送宣大薊鎮、各邊收養、以備禦虜之用、臣等切見自有倭變以來、有言朝鮮之救、為舍巳之田、芸人之田者、有言倭本無多、不足慮者、有言倭三四十萬者、總之道路隔遠、傳聞不的、故眾言淆亂徒惑觀聽、今此番降倭解審前來、詳問明白、可見倭奴本情、實欲占朝鮮。以窺中國救属國實所以自救善守者守之門戶也中國兵之救朝鮮實所以自救非得巳也其倭眾之多少。總不如所聞之言。要之屢敗之後。其氣巳衰。不足為深慮。但昨又見經略宋應昌塘報云、倭將行長。巳去復來。隨而攻剠全羅道。則夷情尚不可測耳。臣等與本兵商議。行令宋應昌、李提督、嚴整兵馬、防扼要害。儲蓄糧芻。為相持之計。彼日日久乏食。自然遁去。務保萬全。决不敢遺皇上東顧之憂。伏望 聖心寬慰。

  ○請減免織造錢糧疏 【減免織造】

  該昨文書官杜茂、口傳 聖旨、蘇杭織造錢糧、拖欠數多、有司何不催徵、臣等當即將該地方、連歲災傷、民間困苦、有司催辦不前之狀、略節、向杜茂口陳、令其據此回奏、猶恐未確、謹再瀝危誠、備訴 皇上之前、臣等謹按江南財賦、甲於天下、相傳國初時 太祖高皇帝、因憤百姓為張士誠固守、抗拒天兵賊平之日、遂將富民租簿、定為糧額、累朝二百年來、頭緒轉多、如王府糧。練兵銀之類。但有加泒。並無寬減連年以來。雖因水旱頻仍。每下蠲緩之令。而蠲租止於存留。巳屬虗名。緩徵併於別年。反滋擾累。此小民之所以貧苦無聊。痛心疾首而嗷嗷思亂也。然外亂不生。則內亂或可潛弭。江北稍熟。則江南尚可息肩。今狡倭窺境。剝膚將及。以至沿海地方。無地不增兵。無兵不添餉。其勢不得不取足於民而徐揚之間。方數千里。滔天大水。廬舍禾稼。蕩然無遺。其勢又不得不取償於江南。此如一絲之繫鍾鼎。其危且急何如者。若不及今將養。有如外倭內盜。乘間而交發。其巨萬供億之費。更將于何取之。 朝廷雖有粟如山。有金如泉。一時不能救飢民之命。滿驕兵之腹。其禍葢不可勝諱者。何况今日太倉錢糧。出數倍於入數。如都御史禇鉄所開。更有上下極窮之會。京邊交困之秋。而可不早留此孑遺之民命。以為緩急支持之計乎。皇上未見其形。請察其影。撫臣朱鴻謨代劉應麒催徵者也。科臣王德完。以應麒催徵為是者也。今緩徵之疏。且一上而再上矣。彼豈其任怨于始。而市恩于終。葢實有萬分不得巳。疾痛慘怛。不得不仰而呼 天耳。大抵方今國患。在於民窮。民窮由於財盡。其始也有司猶可以箠楚之威。行於小民。撫按猶可以參罰之令。行於有司。切中今日情事今民至困而箠楚無所加則有司之技巳窮有司窮而奉行不能前則撫按之技亦窮至於撫按窮而 詔令格而不行則部院之技亦窮矣然漕糧金花之類。原係緊要上供。不可以窮為辭。至於蘇杭之織造。江西之磁器。雲南之取金。在 皇上省之。如千箱之失梯米。而在小民得之。如枯胔之獲再肉。為人父母。又何愛一絲一縷而不以活赤子旦夕之命也。今春臣錫爵之母北來。至天津等處。親見道上纍纍。賣男女之民。有索銀五七分。棄子而去者。臣母為痛哭。稍施錢周之。觀近京之民如此。則遠京之民可知。觀賦輕之地如此。則賦重之地可知。又况于上有不可忽之天變。下有不可緩之河工。前有不可恃之昇平。後有不可知之事變。誠拯溺救焚事在至急。浣衣投璧。未足謝民。而何忍更以餘財餘力。責此額外之供也。且臣等又聞上供一分。民費三倍民出數金害及數家天下之勢。岌岌至此。不可不深思。不可不痛念。又今軍興費繁。寧夏之師。今虜寇二患其費可勝計乎巳耗去百餘萬。度朝鮮功成。與各處募兵造船之費。又不下百餘萬。群臣束手。計無所出。昨者工部請御庫銀數十萬兩。賑濟淮揚。臣等不敢主張。仍下戶部議處。夫內庫久積之銀。外廷猶欲請發。豈有外庫額外之銀。內廷尚可宣索者。伏乞 皇上慨然將今歲買辦銀二十萬兩。盡數傳免。以救目前燃眉之急。少俟盜息民安。賦充費省。再行斟酌取之。不特挽回天和。消弭國患。而 皇上藏富官民之間。增光恭儉之德。又乘此 萬萬壽稱觴之日。以當萬萬人歡頌之聲。真所謂散小儲而成大儲。以惜福而更益福也。

  ○勸請賑濟疏 【賑濟】

  題適文書官杜茂口傳 聖旨、將河南廵按御史陳登雲封進飢民所食鴈糞示臣等觀、臣等不勝哀痛、不勝慘慽、竊念民窮至此、真從古未有之變、惟幸 皇上憂勤之念、上格 皇天惠鮮之澤、下逮鰥寡、庶可以回和氣而收人心、不至釀成大亂耳、近者喜見雨澤連綿、又聞山東河南等處、俱巳霑洽、此亦是麥秋隹兆、飢民可望全活、但目前難處、而戶部更難處、葢先時飢荒、或止一方、而今則各處告災、雖江南亦不全熟、米價皆踴、糴販為難、此一苦也。先時各邊止有年例、今加以寧夏朝鮮之變例外費過三百萬、內帑耗竭、勢不能無米而炊、此二苦也。先時荒而不亂、則發賑之外、遂可坦然無憂、今群盜四起該部一面賑飢、又將一面為軍興之備、此三苦也。先時戶部用詘、則太僕銀可借、南京糧可借、今馬價銀巳發盡、而借支於草料、南糧又方備江南兵變、不可多發、此四苦也。先時各布政司府州縣、各有贓罰等項餘積、今取解一空、有急盡靠內帑、此五苦也。先是民間殷富、事例一開、則奔走上納、今例既開盡、而大戶多為官吏刻削、無復餘外、此六苦也。六苦之外、又有別項河工募兵等費。臣等倉卒不能悉舉。百姓雖窮、勢不可以國財。盡耗於賑濟。卒有他變。干係不小。臣等杳得登雲之奏、尚在未聞遣官放賑之先、則此時 聖恩宣布、或恐別是一光景不可知、且候鍾化民績有報來、倘彼中荒亂如故、則臣等更無他法、惟有盡辭俸薪以助貧民、而亦望 皇上暨兩宮各院、量發內藏十分之一。分投布施。此急救生命即所以自積巳福也。且此舉一倡。則中外百官萬民。皆將興起好善之心。而捐俸損資者、不賞而勸矣、奉諭、覽卿等奏朕知道了、昨者朕覽飢民圖說時、有皇貴妃在侍、因問說此是何圖、畫著死人、又有赴水的、朕說此乃刑科給事中楊東明、所進河南飢民之圖、今彼處甚是民飢荒亂、有喫樹皮的、有人相食的、故上此圖、欲上知民飢荒亂、速行蠲賑、以救危亡於旦夕、皇貴妃聞說、自願出累年所賜、用外之積以布施救本地之民、奏朕未知可否、朕說甚好、且皇貴妃巳進助賑銀五千兩朕意甚少、欲待再有進助、一併發出、今見卿等所奏、著明早發與該部、差官解彼賑用、其中宮等、朕傳著各出所積之貲、以助一時賑用、又卿等欲捐俸薪以救濟國用、甚見憂國為民至意、且待鍾化民奏到、再作區處、今諭卿等知。

  ○請寬督辦香草疏 【廣西香草】

  題昨該戶部尚書楊俊民等、會臣等於朝房、專為廣西香草一事、未奉 明旨、欲臣等一催、臣等看得此物、專為夏天禦暑之用、今巳立夏、在廣西既未奉 旨、無憑解到、在該部又恐後時、不敢推諉、今日願承認辦買、或多或少、惟 皇上之所裁、葢緣此物價值不多、而萬里盤送之費、多於原價數十倍以此欲通融曲處、期於足 皇上之用而巳、原非重大錢糧、亦無盡求减免、在理無不可通、而在臣等亦無不可與言者、伏乞 欽定斤數、即與批允施行、

  ◆書

  與顧冲菴廵撫

  與周二魯尚寶

  與房備吾兵道

  與鄭範溪經略(卜酋)

  與梁霖宇贊畫(籌虜)

  與鄭範溪經略(保番)

  與鄭範溪經略(卜酋)

  與李桂亭給事

  與葉龍潭總督

  與梁霖宇贊畫(虜情)

  與李提督

  與宋桐岡經略

  與宋桐岡論護饟道

  與宋桐岡經略論邀倭利害

  與宋桐岡論撤兵

  與劉太景贊畫

  與劉太景贊畫論留屯

  ○與顧冲菴廵撫 【遼餉】

  苦心哉遼餉一疏也、讀之真使人寸寸腸裂艱危至此、而廟堂不思變計、抱火厝薪、可得久乎、新司農多大畧。可與言事。其兩鎮通融之說。則主者必無異詞矣。庫金雖不可多得、固亦當曲處以濟燃眉。至如教所設最後策、則洪陽詹事、方共論朝房、以為方今東南大害。在盡籠各州縣羡銀輸之內庫。而有司復苦於正糧額外之加添。積歲負逋之多累。移東補西。豈得尚有稅銀存庫者。袁進士黃、博識士也、其言尤絕痛、謂內地括盡、只今巳肉盡髓枯、根本之論將來天下之亂必起於民窮而不在邊新司農亦頗憂此。馬市一時之權、豈可復用也、不佞聞敝州故老有言、今日所以年荒而米賤者、由於銀貴。銀貴由官司之解多而用缺少。賤則傷農也米賤則耕農愈無利而田愈荒。此亦似有理。今太倉太僕之儲原不乏、目前所急、獨內供之貲、與四方奏免之紛紛耳。念言至此、真覺兩窮、老兄知赤手未能補天、則當且寬立題目、由少入多、使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久。而不必取盈於十六萬之額。何如。伏幸裁教、

  ○與周二魯尚寶 【墾田扯酋】

  觀公舉動、畢竟老成、有斟酌、即如墾田一事、向來人抵掌以為極敝壞、又極可為、其始終言無地可墾。無人可墾者。獨王司馬一人耳。然足下非親見。則恐亦不信。以僕言之。且盡心查理一番。中間豈無熟地作荒。及隱占侵沒之弊。且既曰開墾甚難。而前撫按之紛紛奏報墾田。豈得曰非欺也。僕之至愚。雖千慮千失。至於策虜。則斷自詭為不差。今扯酋之决歸决不歸。在數月間耳三言足盡之决歸則縻之决不歸則絕之口稱歸而未必歸則待之而當事者邊外多講一日則邊內可以多脩備一日。欵虜原為脩備不知經畧公。何忤於諸公之事而必欲先敗其功匆匆以空拳挑戰也漢過不先。千古定論。安危之機。間不容髮。公不記臨別之年。彼時尚謂扯酋决當甘言厚幣以求之。今言不甘。幣不厚。羈縻恐喝。只在齒舌之間。而言者便以為辱國、然則郭中令之握手呼回紇萬歲。豈非千古罪人。而淮海之役。王欽若奮然拘留信使。其功豈不在王旦寇準之上也。富弼苦爭獻納。而及其入對。則請 陛下十年不復言兵。蘇氏父子自負談兵赤幟。而其策不過禮之加恭。待之加厚而巳。葉中丞膽决有餘。長慮不足。若從其言。遽然革封絕賞。所謂不揣其本而齊其末。一不成事。萬有餘敗。王韶賈似道之覆轍可鑒也。新督帥實不佞所薦。故太宰以為眼前邊才老成妥當决無及經畧者。魏公人品則過之。必不肯以前輩為鄭下。不如待鄭功有緒而後用之。今魏疏至矣。果不出故宰描模之外且使其疏果保得某處有兵某處有餉可以萬舉萬中則僕當望下風拜之矣就中虗實一切不管。而第云不分順逆。决意一戰而巳。問何以戰。則曰小犯一鎮禦之。大犯合鎮禦之。且期以數年成功而巳。如此。則九邊沸動。內帑一空。而前代征商榷民之事起。揭竿斬木之變生。不知魏老能保任無事否也適李總臺相過。勸且暫緩新督之行、以待經略事定。而公顧欲趣之。使兩賢相聚而爭堅白。安乎危乎。開市遲遲一說。僕巳先為首公言有識者。果不異人意。且喜冊立分數。巳有七八。使其必變。我復何留。使其必不變。則我又何留。千萬自重、千萬為國家邊計重、

  ○與房備吾兵道 【虜情】

  外示虜情邊備、鑿鑿破的、向畧陳小疏中、意正在此、大抵節年豢虜之弊、最大一著、是西行假道、而其他受挾弛備次之。今噬臍既不可復追。蓄艾又不可猝得。惟審局下著。漸次脩補。以期桑榆之收耳若廟堂先自峻文法多議論則邊臣勢不徒手搏戰其計必出於欺欺者之計一行則戰者之氣頓沮此愚夫之所能知。兼有世宗近事可鑒而不意諸公無端孟浪。可笑也。僕正在閣中言及兩川建堡議戍一節。而問之崔御史。則以為難。入衛兵議撤。僕大以為便。而張戎政則又極言其不可。天下事種種掣肘如此。高明既實見得是。不妨力請該臺奏行。在廷議論雖多。然善均必當從眾也。

  ○與鄭範溪經略 【卜酋】

  水泉大捷。部中已據塘報略節上聞。奉有溫旨。不惟借此激勵士氣。亦使翁神意舒展。游刅愈利耳。套虜既大創。度其意不出兩端。或以扯火二酋。是其唇齒相累之人。索性要之併力拒命。以圖報復。或未捐市賞之利。落得歸罪火酋自解。此尚可乘其震動。大黨將合未合之交。驟馬驅而緩頰下也。適少年諸公。又倡言虜王必不歸。此亦恐宜急為諭遣。但要得彼中悔罪畏威。實情實語則當事者便可母惜小費。以防狐疑旁落之變。敘功既巳令該部早覆早行外示諭夷帖。此乃回風一篙。極得力。若卜酋來輸欵且以計縻之。使該邊之裕力。專事兩川。則火酋無能為也。此覆。

  ○與梁霖宇贊畫 【籌虜】

  捧教具悉兩公籌邊策虜、事事破的、葢不佞向來陰主分別順逆之說。以為川海即未必蕩平。而遠交近攻尚可次第措手。乃茲卜酋敗服。火酋逃遁。而順義又可保其必歸。諸番又可保其必為我用。顧反出始望之外。不佞誠不知古人當此何如。若就今日見之亦可謂陸剸水斷。雨驟風驅。赫然旂常之伐巳。乃來教示以勿虞道路流言夫使廟堂而果虞流言也則諸公有今日哉顧世情悠悠。如近之望公者。尚欲追虜。以為戰無不勝。不必藉保番之力。嗟乎。士大夫識見如此。不肖不憂虜也。憂邊疆諸公顧畏首尾。未得盡行其志耳。來教剖析利害。使人滌耳洞心。何不遂以斯言徧曉朝士。懸萬無一失之券。以卒就萬世一時之功哉。

  ○與鄭範溪經略 【保番】

  曩時主計者。大抵失在假道。而虜無大釁。則勢自不得功番今我乘虜逆番乘我怒為合從擯秦之舉最是勝籌第此後則當保諸番恃我而能必勝。勝後我必能保番而無後憂。方成首尾常山勢耳。

  ○與鄭範溪經略 【卜酋】

  自頃卜酋被創、則朝堂更有一番疑論。或曰虜王為卜酋所綴。萬萬不歸。或曰。兩川之虜。且為其黨報復萬萬不出。不佞因戲謂之。不識諸公向所謂戰者。以口啐之乎。以指挃之乎。此博得齒牙間微利。而其中未嘗不怔怔懼也。有如萬里呼吸。一不效指。而梟鳴鬼嘯。皆操左券以嘗主心。則天下事去矣。捧教、乃為之安枕竟夕。但得東虜成行。則兩川去來。雖未定巳具有九分功緒。總兵本曾摧虜。翁索性委任。責其後功。以國家大事為重。昔武侯用兵、斬馬謖、用魏延。固英雄所以屈群力也。竊疑燒寺一著。真華陀割癰神手。而虜本以奉佛為名。聞其先俺酋歸欵。原藉佛家權教攝持。今亦似宜母絕其望。許以建寺于巢牧本境。則無詞矣。適萬僉憲亦自有揭至。稱諸番絡繹內嚮幾于胡越一家。翁此?方略。决不出班定遠下。而或又以為收番難矣。保番尢難。昔齊桓建績江黃。後二國被兵而不能救。霸業遂衰、翁亦宜鑒此等、徹首徹尾使諸番必能為我援我亦必能為諸番主方可盻長久安靜耳大抵今日多生議論。以阻壞成功。皆游士不得用者所為。即今諸說巳破。則又有言火酋終歸于罰服。草草而止。又有言虜王陽以辭欵我。而陰召諸酋以八月大舉。此等皆齊東誕謾而老成亦或信之。可歎也。

  ○與李桂亭給事 【籌邊】

  外示籌邊一疏。其料虜情形。種種破的。內有云。不必曰虜必東歸。可保太平無事。當思慮或不歸。何以保安疆土。又云。姑羈縻以緩他變。為久遠之謀。當安靜兵民。為防禦之策。此聖人復起不易矣。愚請更以兩言足公未發之旨。撦酋既東歸未定。則不妨俟其不歸而後絕之。經略既欲離火真于扯酋。則不妨俟其再合而後誅之。此大信大威使曲在彼古嚴尤之策匈奴。郭令公之制回紇。以及趙營平班定遠西略斷案。班班可攷也。教中一則曰遁辭。一則曰悔罪。夫狼子野心。直患其悍然不遁且悔耳。苟遁且悔則彼以詐來我亦以詐縻而乘其間以益脩戰備天下後世。又誰得而議之。中行說日夜露形謀漢。漢不能誅。季龍等日夜詭形通我。而我反欲誅之。愚以為此未可易言也。大抵方今之勢公于兵事大了了先藏拙而後可鼓勇先算後而後可圖前僕觀比來談邊事者多矣惟足下深識遠見。與尋常不同。聊効所知。以佐思慮之萬一。惟鑒之。

  ○與葉龍潭總督 【欵貢】

  邊事安危懸于今日、公所聲罪首惡、即所以堅和好是巳、乃首惡之罪無所歸、遠遺之火真。而偏追論消沮悔禍之撦酋。是愈疑諸虜。而何和好之能堅。革王號斷撫賞在撦酋未東之前猶有名。今業巳播告。離之于火真。而彼業亦稱徙牧內嚮矣。譬之市中群鬪但患其搆而不離若黨。與自相推諉。乃是解紛一機。又可窮鞠其心曲。要遮其後路乎。大抵今日快心爽口之事。莫如殺虜。然言之易。行之難。以西邊責東易、以東邊任責難。即如大議革封。則宣大又為戰塲何不遂為東邊守臣橫行必克之計乎。公能遙策其必勝乎。能策其必勝。則異時過河之釁。使誰人任之。夫撦酋之。惡不加于唐之回紇。彼時以郭令公之威名。而奉天涇陽之役。一則下令不得言戰。驅之出境而止。一則執酒酹地。稱大唐回紇。各萬歲而止。趙營平漢之虎臣。其徘徊長塞。與諸羌相守彌年。而迄亦無斬馘非常可喜之伐。班定遠扼奇立功。而及夫究竟持遠之畫。則不過曰塞外蠻夷。本非孝子順孫。水清無大魚而巳。先是經畧之西也。周尚寶聞其欲以空口掣歸撦酋。相與目笑。以為所操者約。而所欲者奢。不如捐數十萬金賂之。綴此一步。可以專事火真。今撦酋綴形成矣而數十萬金不費。則門下又以求虜辱國笑之。是汾陽營平定遠三賢之所難。而責經略之所易也。今之論者。必又謂虜易與耳。然何以遂見其易得非僥倖水泉之二捷耶。撦酋之肯革面受約束耶。若此者果誰為之。夫援人之功。以生意氣。而即反其事以敗之。古人云。君以為易。難者至矣。可不為之三思哉。今前後虜書見在。稱獻稱納者在彼。何至反為中國之笑。即背後有他如公所聞。然堂堂天朝之體。斷無以孝子順孫。責犬羊異類者也。彼以詐來我亦以詐縻。防之如防虎。嚇之如嚇鼠。則邊境安矣當王安石賈似道之開邊。其言未必不以貽笑為恥。而卒之笑者一時。痛哭乃在萬世。以公純忠憂國。猛氣吞胡。固知其必不至此。然好謀而成。先師烱戒。美成在久。莊子格言。即今火真雖逸。而西邊信地。當為之事甚多。如收番保川二著。巳足令門下饜事。至于局外規恢。請俟廟堂。以全邊相委。乃為所欲為未晚也。外諭火器真禦虜長技、李生門下既知此人、請自以尺一召之、非僕所敢知矣、郭太守當即如議起用之。亦曾聞貴鄉梁副郎緒言否。此公在京之論。頗不許。經略既與之同事。乃嘆服不容口。來教謂慎勿聽邊臣。則公亦邊臣也。可盡疑乎。臨書不勝肺腑相成之切。惟鑒之。

  ○與梁霖宇贊畫 【虜情】

  捧教不獨見公籌邊之略、且為人謀而忠、自為謀而正、不佞之知公。方自此始耳。空舟蕩海。此局外意氣之談。言者甚易。行者甚難。乃茲仗足下與經畧同心。半載之間。如分理亂絲。頭頭成緒。此功亦不細矣。顧目前又有一種惡成喜敗。伐異黨同之徒。雜然獻疑。或曰兩川目前雖無虜。而水長草盛之候。必復大舉。扯酋雖暫離西海。而遷延肅州境上。必有後圖非盡殺不創。嗟乎苦哉當事之難也。雖營平定遠復生、必不能逃畏懦觀望之譏、不佞請以安危卜之于天耳、來教謂天下事。未有為之而無成者。胆力甚壯。然教尾又有是非毀譽窮通得喪之說。夫是非毀譽窮通得喪、豈與事之成敗、判為兩途者、有如為之而是人必以為不是、白簡朝投、金牌夕下、則即使三公持行視聽如一身、是則是矣、能保必成否、故不佞竊謂方今邊臣、一面禦外。亦當一面禦內。此邊臣所以難也精神意氣全在瞻顧中朝則實事漸衰堅白之論。不妨與明白折證一番。以堅朝聽。况經略所處。原與足下不同。若手足縶縛。狼戾敗事。則將來更有何人任責。足下姑勿以巳律人。盡付道傍口語于度外可也。閱視公有志有操。而恐其先入意氣之言。公當稍從中以定計定理曉之收番之為石畫何疑。然平時試加于虜。以茶馬聽屬之而有餘。有如一旦虜加于番。而番為我交患。則不識控拳解鬪之計將安施。而費將安出也。希更深思、

  ○與李提督 【朝鮮駐師】

  我軍天時地利未便、而賊據堅城、食積粟必無內薄登埤之理、是以明詔諭公等進止、今巳燒賊積聚、則我得勝算矣。正宜聚器械、保資糧、撫循將士、時出奇以撓之、此坐而制敵之策、 朝廷不責公以速戰也。駐師異域惟在行陣和睦優劣得所勿令麾下侵偏禆勿令華人奴虜朝鮮吏士是所望於大將者耳春汛方急。恐賊當益兵。惟持重以待之。倭奴臨陣。一步百計。不可輕也

  ○與宋桐岡經略 【敘功】

  海外之功、誠倍於寧夏、門下所為勞心焦思而籌、與將士之飲血暴骨而爭者、誠不可以薄報、顧今寧功甫敘、遼師未班、似不如少待王京寇退而後論功。尊疏尚可及止否耳。楊袁二公、冤抑可憐、會上方怒、驟敘之委為無益、然袁主政、係特遣、又與楊不同、將來恐終當一敘寧夏功何如、

  ○與宋桐岡論護饟道 【論護饟道】

  今日正有客見過、憂王京之賊、僕應之曰、彼非天神必資粒食、豈有我飢而彼常飽者、但軍中謹護饟道。會自有不驅而遁之時。正恐遁後。未保將來結局何如耳。茲奉大教并面詢來人、具悉窮寇飢疫之狀。而門下且聲且實。巳步步中窽喜慰不可言。至中朝夢語。煩語督撫公。大將在外。其身之不遑恤。何暇論是非矣。袁贊畫、不識肯幅巾羽扇、暫留軍中否

  ○與宋桐岡經略論邀倭利害 【邀倭利害】

  適主上正有 旨、問倭歸的耗。今教至、隨即奏聞、門下苦心焦吻、其明效巳睹矣、第追襲一說、巳聲聞滿朝、未必無議、愚意欲請禁中 明旨鎮壓之、然在門下只當准備堅硬肩自立于不敗之地、群議有無不足論也、古人千里襲人、謂之危道。觀群賊在途、創建城寨、阻山而居、此必巳知我有謀。為致死格鬪之計。幸謹備之。前遮其援兵、後絕其糧道或可坐困、而又不審我軍財力。果堪相守否。總須石畫以保全勝爾、

  ○與宋桐岡論撤兵 【撤兵】

  中國戎車不駕久矣、乃者仰仗壯猷、摧方張之猾虜、扶垂亡之屬國勞苦功高如此而將士以力擊賊于外議論者以舌擊任事之臣于內、僕誠不惜動氣與爭、幸得少定、而昨尚有謂倭奴無一人歸國、而東征戰士盡沒者、豈不痛哉、如此則將相和將相和而後可成大功門下此時當自然無疑于僕、而僕于門下更著一分放膽當吐誠登對、使將來毫無滲漏耳、朝鮮地形。真我東北數千里垣墉。留兵之說。誠封疆至計。至于不佞之意。則異于此。葢以將士久住外國。恩不施則士氣自消。威不振則如驕子不可用。 朝廷無所寄其耳目。則三軍之苦樂不得上聞。一也。我軍自負其伐朝鮮以受敵。必以奴虜侵役之。彼不能堪。反忘其大計。而樂吾之禍敗。兩相猜忌何事不生。二也。彼軍怯而善走。倘倭奴復至。必推我以為先鋒。主人先奔。客自沮潰。更加眾寡不敵。樵蘇後時。懸軍無繼。大可憂念。三也至于內帑歲增出六七十萬金。葢其小小者矣。是以頗主撤兵之議、使彼君臣知亡之無日。苟自為謀耳。門下以為何如。

  ○與劉太景贊畫 【防守朝鮮】

  華札始至、亟發讀之、曠然心開、但止辯倭眾不歸。我兵盡復、二次夢語。則中朝原自了了。無可辯。請封一節。經略欲借此行□。公乃欲罷間卻更為調發兵馬之計。絓禍于彼而磨餉于此。此亡國之形。不肖斷乎不能為公等保巳。君子六千人。有勾踐范蠡輩君臣于上。則可責之必死。今朝鮮何如哉。而我兵客寄孤懸、其聲又且自為守也。無所德于朝鮮。而厚受困。三年之後、且胥為寇掠。乞丐矣。何君子之有。公此時乃為此言耶嗟乎天下巳岌岌有識者亦為是言耶。必不得巳則劉綎未撤兵使移教中所稱千家庄營田樹旁。或可為也。而地非郡縣。恐客主之間。終不能相安。此彊事善諭也葢敝鄉有積年板荒田棄于蒿菜者其傍里人。徙室廬。貸牛具種之。禾甫垂穗。而田之舊主。紛紛出爭矣。此亦東師今日之勢也。

  ○與劉太景贊畫論留屯 【留屯】

  頃讀尊諭、於開田置戍、鄙意猶未了了。葢朝鮮阨陿、可以制賊者。宜在鳥嶺諸處。此去漢江大同。固巳遠矣。而况鴨綠乎。若在鴨綠。誠足以張遼左備虜之形勢矣。而去受倭之地。巳數千里。雖鞭之長。其及馬腹乎。且所謂三江者。謂漢江。與大同鴨綠乎。聞鴨綠江中。有沙渚。人謂之夾江。其地肥腴。而江以內。沙渚所界。亦謂之三江。足下所謂空地數百里者。抑謂此乎。抑不知屯田積榖。將使戍士任之。或責之朝鮮臣民自任也留兵一萬六千人、經略所規軍食之費。則中國當六之五。而朝鮮供一焉。借兵以自衛者如此。無乃非人情乎。今戶兵之藏。俱告匱矣。又增歲費七八十萬豈可不深計哉。東國雖當殘破之餘。未有數千里內。不能供二萬人食者也。若云彼國自當養兵。而兵不足用。何不減去老弱。以奉中國戰士乎。又不然。彼之君臣。言及亡國。輒涕泗橫流。此勾踐棲于會稽之時也。豈不能節衣縮食。以救危亡乎。前聞其國。諸礦可采。後復報罷。豈慮我之求多。不欲開端也。願足下更詳問之。夫士卒無事。若給以犁牛種。食。使之因田致榖。以貿易朝鮮所有。亦必樂之若欲以此當行月糧。則恐未然。至于有心者為之無不可成。誠如尊教也。虜備大壞。至于如此。非公不聞此言。聞長昂勾引土蠻子。近耗何如。并示之。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五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六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彭賓燕又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天遠樓集(議 書 序)

  徐顯卿

  ◆議

  春和賑貸議

  ○春和賑貸議 【賑貸】

  皇上御極以來、思與海內元元休息、故躬秉節儉。罷虞官山澤之採。捐宮省不急之工。絕左右嬖幸之賞。息奇淫侈靡之費。嘗下詔勩民租稅。勸力作。通溝洫。所留意愛養元元甚厚。乃若奉行德意、隨時制法、以佐 聖天子長育斯民者。則股肱輔弼大司農責也。夫農者。天下之本也。時方春和。則虞書平秩之候也。民方有事于東作。而或不得盡其力者。則河渠宣洩之不時。耰鋤耒耜之不具。耕耘耨治之不精。所以然者。衣食貲費之不足也故有其力者未必有其餉秋登冬息而囷積匱于饔餐杼軸空于禦蔽。既巳不勝其困矣。况又委填谿壑。於官征私貸取盈之後乎。昔周官之法。有鄉里縣都之委積。以恤艱阨而待饑荒。晏子舉省耕為先生美談。漢文詔日方春時和。民或饑寒而不能盡力農畝者。議所以貸之。此皆察民隱。重農事。可為今日式者也。愚謂司農之官。乘此具籌畫。通行郡邑長吏。取諸帑羡權其緩急。以施賑貸。議者或謂一年殘粟。民尚足支。即有匱乏。十室不一二。未聞旱澇凶荒之警。而亟發輕散。非所以厚富積。操贏縮也。愚謂此議。在惜目前近小之利耳。非深見遠識、先事獨觀之謨也。盖民迫饑寒。則工力不贍始以荒致盜後則盜愈荒流賊之不可除以前者未盡後者又積耳不贍則耕作失時失時則凶荒洊至設有流移死亡空數百里之地姦宄盜賊。竊發一時。方欲賑恤而安弭之難矣。涓涓不塞。將成江河。熒熒不滅。將燎原野視今春賑且萬倍。而况有凶殘之名。討伐之禍。策無失于此者。故愚之議。謂宜早計而豫賑之。使民俯仰無虞口體足贍、以獲專力于農事則豐穰可致賦稅可入。府庫可充。即以得失多寡計之。猶所入勝所出。而况家殷人足。黔首安業。上下和平。則王道之興。可不勞而自定也。若夫計戶口之籍謹權量之數、杜里役之欺蔽、禁吏胥之侵漁、或講求常平義倉之設、以勤撫字、或貯積三年九年之穀、以備凶灾、則有司守令職也、謹以是為今日養民興治助

  ◆書

  與徐侍御

  與舒中陽開府第二書

  與林侍御論水利第二書

  與李中丞論開膠萊河

  與李兵道論救荒書

  ○與徐侍御 【開墾】

  我國家定鼎燕京、轉漕東南、今西北水利一興。羣畿輔莫非外府。東南之民。可以息肩。而轉餉不貲之費。可以减省。且近邊之地。有阡陌溝洫虜騎不得長驅小民相生相養。昔也曠莽。今也蕃育。實邊之策。無逾此者。顧為之須在得人。必有專官領專勑。若委之撫按。徐徐而圖。無濟于事、西北軍習干戈、而安享常食、民習偷惰、而輕去家業、驅之耕種。如赴湯火。亦有利其棄民而私種之者。今墾而為田。度必起科。其肯欣然就否且高原則慮沙壓低處則患漂流能盡強之使墾耶是在隨地相宜。虛心行事養其全力而用之不必處處開墾不必人人耕種錢糧于何取給。人夫于何取辦。民間舊業。有無妨碍。水利初興。果否經久。必能千慮無失。然後次第請行。誠久安長治之策、深為明公望之、

  ○與舒中陽開府第二書 【治河】

  國家借黃河為運道、上自茶城、下至淮安、方五百餘里、治之豈不易易、乃茶城有倒淤之患。徐州有淹城之危。邳州有游塞决口之虞。地方父老、俱言往歲未有此患、自嘉靖末年、河水大發、淮口海沙、壅塞成阜、今則屹然如山矣。自淮而上。水勢漸緩。邳州淺房邨之决。呂梁洪平茶城流逆。皆繇于此。夫禹之治水掘地而注之海耳。今不自下流通沙以就其深乃從上流築堤以防其高舛也。宋熙寧有獻濬川耙法者、其製與耒相似。以圓木八尺橫于中。以鐵為齒。齒列三行。兩端有輪。以舟駕之。淺處舟行過。則泥去。深處綆不及。則不必耙。此古人巳試之法也。今訪而用之。何有于淮口之沙耶。此就五百里內言之耳。若論全河之勢、上遡潼關。上迄淮安。弘治以前、四支分流。一繇孫家渡經壽州。一繇渦河經亳州。俱出懷遠縣。會淮人海。一繇趙皮寨。經睢州。出宿遷小河口。一繇梁靖口經碭山。出徐州小浮橋。俱入運河。以後遷徙不常。尚存一二支。勢猶稍分。未為大患。今則四支俱湮。全河東下。瀰漫洶湧。望若滔天。而以一淮受之欲疏其怒萬無是理茲建議于徐邳築遙堤。以約攔水勢。使不至漫漲。于近海去處。通草灣魚溝新洋雙港諸口。搃以分其勢而殺其怒以廣入海之路使無壅滯。淮河則開通濟天妃閘。以杜黃流之內入高寶則增築石堤于東岸之外。開支河以導淮水之外出無非多為委以殺其流使不梗運道。不嚙陵寢焉耳。要之論五百里之淤塞。當急去淮口之沙。論全河之要害。當開復四支之道。築高堤以防潰。乃一時權宜之計。濬下流以就高。為萬世永賴之謀。惟當事者胸中有全河。然後能下手耳。

  ○與林侍御論水利第二書 【三吳水利】

  浙西之地、蘇州最低、淞為下流、太湖汪洋數百里、散注澱山三??一??等湖、繇三江入海、三江者。湖海之咽喉也。三江既入、震澤底定、自海塘南障。而東江堙廢。水勢始北折而為黃浦。趨于吳淞。併于婁江。又溢于七浦白汐??。其道迂廻屈曲。不能駛急。又海潮日有二至。夾帶泥沙。淤塞江路。則湖水泛溢為患。此三吳水利之大凡也。向無專官。每因時疏濬以救目前。而無永久之計。某聞昔人于溧陽築五堰。以節太湖西北之水。于杭州築長河堰。以節太湖西南之水。宜興則有注水入江之瀆。常熟江陰則有導湖通江之浦。遺蹟可尋皆所以殺其上流也其最急者。莫如治委之法。所當熟議。今之吳淞江婁江七浦白??一??四湖者、襟帶湖海。吐納眾流。不可一日不通者也。吳淞江撫臺海公開後、復漸淤矣、白茆七浦同受昆承陽城諸湖、與婁江之溢水善漲易壅。自崑山常熟之間。築有斜堰。而七浦之流益細。旋開旋塞。今宜疏白茒之淤。開七浦之塞。撤去斜堰。或為石硔。或為石閘。而諸湖以漸開濬可也。婁江雖無阻。太倉以東。多有漲沙。比之腹內特高。如內地開深一丈。則此處倍而為二丈。其勢乃平。此開江開湖以治委也昔人于川原廣衍處所、每七里為一縱浦。十里為一橫塘。使相灌輸。無屯瀦枯涸之患。即今吳淞婁江之旁。涇港錯綜。堙者過半。宜以次疏之。使溝瀆悉注于塘浦。塘浦悉達于江河。聯絡貫穿而後可。此疏塘疏浦以治委也吳中之田、高者畏旱、低者畏潦。高者惟開河蓄水而巳。低者非築圩不可。是宜相地形、度水勢、畫而為圩、高築堤岸、令內足以圍田。外足以禦水。圩岸既固。不惟在圩之田。無霖澇之患。且湖水不得漫行而咸歸于塘浦則塘浦之水。自然滿盈迅疾。雖高阜之地委治則原自清亦因水勢易達可引以資灌溉此築圩岸亦所以治委也古人于濱江通海之處、悉設官置閘、以時啟閉、其小港不通舟楫、則築為壩堰、穿為斗門、蓄洩啟閉、亦如之、閘外設撩淺之夫、時常瞭望、以爬疏積、鐵掃箒等船隻、隨潮上下、以蕩滌浮淤、至如栽桑柘、插茭蘆、護堤固岸、□悉備具、此又治委之規制。所當講也。

  ○與李中丞論開膠萊河 【漕河】

  頃聞河渠建議、欲開膠萊之道、以通海轉漕、為國家永利、考之元史、自至正十七年議開此河、至三十一年竟以淺濕不可行、奏罷、勞費不貲、終無成功、巳有往鑒。安可復蹈之也。我朝開會通河、在中原之中。為國腹裏。漕舟四月過洪入閘黃河水溢。不為運阻。誠得申嚴舊制、萬一河决或徙。當不至數百里外。自冬徂春、隨决而治。必不妨運。往年海運、且經高寶。自淮達海。今湖堤潰決。自應併力治之。乃欲兼事于必不可成之膠河力分才殫恐國家日益多事。諺云兩不成則一不就。未有舍中原之漕渠。而鑿山通海以稱便者也。

  ○與李兵道論救荒書 【救荒】

  築圩寓賑、設糜待莩、救荒有實惠及民、不遺遐僻者孰逾此法但云圩巳竣而糜不繼、圖之其在廣召募之令乎。重勸濟之典乎。聞溧陽潘令、擇棄地之可田者二三千頃賜富民史氏不徵其價給帖令自執業。惟勤限使之開墾。陰寓鼓舞之術民既樂勸則自無難事一時饑民赴工惟恐後不日而成膏腴之畝直可四五萬金。史氏陸續輸其家之所有。不論銀錢米布。計工而酬。賴以全活者。無慮以千數。總之費不過萬金。又非盡用金也。非頓出金也。竊計史氏始亦豈樂從哉。敝郡無史氏之家。等而下之。即以千百之產量給棄地令之開墾俱可得數倍之利傳之子孫。如更寬其起科之期。則樂從者尤比比也又聞毘陵譚太守、定設糜之法、東西南北各五里餓莩皆就近食之。然許就食。不許携歸。則坐斃于家者尚多。竊謂分都分?。就中殷實之家。各令出米以供煑粥。官遣義民耆老。設處器物。籍記其數。都有緫管。?有分管。東西南北更約之相去一二里。老弱臥不能起者各許携歸不至百十成羣。以滋假冐。即一二里之間。饑民或止數十口。或數口。官亦不廢其法。盖地愈近則人愈少食粥者。與施粥者素相識面。彼既感德此益樂于布德官視其出米之多寡。或冠帶。或扁額。或免雜差。凡可激勸。無不加厚。豈唯殷實之民樂從乎。等而上之。或舉監生員。或士夫。各量其終歲有餘者。可給吾前後比鄰之饑民。無不願輸于官。甚有鄉間富戶、田連阡陌、合一二里饑餓之民皆其佃戶豈容坐視他人出米以救其佃戶乎如此。不獨游手之徒。無所售其欺。即真正饑民。亦將恥其就食之久。可工者工。可農者農各思以力當食繇是饑民漸少。設糜益不多。何患其難繼哉。惟採擇行之、

  ◆序

  吳君經略宣鎮敘

  南征實畧序

  ○吳君經略宣鎮敘 【宣鎮經略】

  隆慶辛未 先皇帝德化遠被、威靈燀赫、比虜歸我叛人、欵關稱貢、且乞封通市、宣撫都御史以缺聞、 上以吳君往加往相度形變。設奇制宜。破盈庭之議建必然之畫、禮賓厚接以外示盟好外不可招隙而和集人民。嚴飭將吏以內修守戰之具內不可生隙諸虜分市方鎮獨宣府永邵、卜大成青把都、雜市其間而膳房新開新河之地。又桀虜黃台吉所駐牧。盖撫處經費。視他處不啻倍之君操縱有餘能、令台吉益嚮義懷誠、青永輩故長事台吉遂各效順無他志。而東虜土蠻。亦聞風皆屈首臣伏。亡有騷動。自是九邊得恃君無恐矣。頃三貢報成、 帝用嘉其休績、晉副都秩、錫之金幣、榮矣、予嘗從史局觀 祖宗時傳、徵艸莽之才、聖主用人不拘常格則人才自廣至屠沽刀筆崛起卿輔往往表旂常之伐。而稱勳臣。彼猶草昧時也。嗣是則有以御史遷都御史。或從郡守擢六卿長者豈盡以年勞課爵級。而拔置顧皆得人者。誠謂其才足稱耳。君勞著封疆、業稱其官、以上副 先皇帝簡拔至意。茲績用日懋、今 上方益嚮用君、不奪于三至之口。余知君將朝夕競懾。殫智畢力。及其時。益務懷遠。策勳萬里之外矣。故世有躭榮待次、望都撫之任、擁節開府。苦不旦夕至者。卒遇緩急。輒逡廵引避。□蹈首鼠之譏。彼其位誠非躐取矣。以視吳君何如耶。嗟乎階秩軒組一也、能當其任。位副其有。何論緩速。咸稱光國。其或浮沉濡滯于資格間。即計階遷秩。一無所越于繩尺之外君子謂之辱位矣矧可泥常格以論異才。而訕言其超致哉。

  ○南征實畧序

  往者倭奴盜入中國、民受害者不訾、彼倭賊者竊處島嶼間、髠跣踉蹡、不知中國何道可入。乃中國人如中行說者鄉道之使入、夫倭賊者、日本之餘島也、彼無冑甲革??屨也。中國賊民引之。彼倭奴者、以一二輩鼓刀跳舞、民久不識兵革。輒竄艸莽間。俄而伏發亦不過二三十人中國者將不知兵。兵不知戰。且無冑甲鐃鼓進退紀律也。輒驟而北矣。嗟乎倭之為中國患也。古未聞也。 高皇帝神明獨斷、設備倭將臣慮至遠也。廼今則驗矣。遂至震動天下、召邊兵以捕擊之一時緩急量加不妨惟後不當為例耳寇退而加賦于田以為練卒費者歲且下訾。垂二十年。嗚呼禍亦烈哉。余讀郭公南征事而悲之、當公與督兵諸大臣設機略、出沒干戈波浪間。歷諸艱苦。而公之功尤在出信票以禁刼掠騎而叱止過河者率之力戰令無譁譁者戮公時以兵曹郎參軍事 天子嘉其功、拜光祿少卿、然謗毀叢焉、嗚呼、將易言哉。今邊防廢弛、虜情叵測、以公之才、折衝萬里。區區海寇。何有哉。雖然功不崇其名而叢其謗。才不發于身。而發于其後。屈伸相因之機。有固然者。乃公二子振振繼公起矣。矧 上方安不忘危。匈奴稽首欵塞、而日夜籌兵食。選將率、九卿中嘗身親行陣。有汗馬功者莫如公假令有荐魏尚如馮唐者公能終老巖下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六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七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趙文毅文集(疏 書 序 議)

  趙用賢

  ◆疏

  議平江南糧役疏

  ○議平江南糧役疏 【江南糧役】

  臣考天下財賦。東南居其半。江南財賦為天下劇詳其利害別其標本大槩在于此疏中矣而嘉湖杭蘇松常。此六府者。又居東南之六分。它舟車諸費。又六倍之。是東南固天下財賦之源也。乃自頃歲以來、逋賦日積、而小民之嗷嗷者、十室九空、轉死于溝壑者相望、二者可謂交弊而俱詘矣、臣嘗與一二同志者、今禮部辦事進士袁黃等、考覽沿革、究極根株、葢知其原。不獨在徵歛之日增。而科派之無別。是以使重者之益重其弊亦不獨在徵輸之日急。而隱漏之多端。是以使困者之益困。當此時而不為之一裁制樽節焉、誠恐日甚一日、民力愈不能供、而國用愈致不足、此非細故而已也、請條析其槩為 皇上陳之一曰議田賦之數、諸欵全載惟刪去第十三條一叚夫有田始有賦。凡與之貢賦。未有不因于田之多寡。惟田數未定。而槩以糧數派徵。此侵漁隱蔽之所由生也。臣查各省志書。悉皆明載某府某縣土田若干。貢稅因地若干。惟蘇州府賦書通無土田數目。只據會計原議見在二欵以為徵派之則。臣查會計錄諸司職掌會典所載蘇州一府。洪武初官民土田九萬八千五百六頃七十一畝。弘治間一十五萬五千二百四十九頃九十七畝零。田畝增減之數從來不能明其故比洪武原額增五萬六千七百四十三頃。至萬曆六年。蘇州府冊報共九萬二千九百五十九頃五十畝零。比弘治又減六萬二千二百九十四頃四十七畝。田有增減宜賦因之以為盈縮矣今查戶部見派蘇州府實徵秋糧二百三萬八千八百九十四石七斗四升二合二勺。比弘治僅增五百七十一石五斗。及據蘇州府徵糧冊內則該平民二百四十七萬八千一百七十一石六斗六升三合七勺。比部所派。增四十三萬九千二百七十六石九斗二升八勺。雖此加派。皆係折耗輕齎板席等項。非出無名。然徵派之數。臣以為即升斗無有不使朝廷知者。况四十四萬石而可使不入會計乎惟此數不入正額。在 皇上則不知百姓有額外之輸。其多如此。在司計者動以江南尚有餘米可派。而歲歲增加之不巳也。臣愚以為宜將江南各府州縣土田開具實數應徵糧若干。耗米若干。務使田數與糧數均平畫一。據實奏聞。然後刊行書冊。永為定規。使百姓曉然知一定之法。而不復困于加派之征。雖有奸宄。亦無所容其欺隱矣。二曰議混派之弊。臣惟江南田賦。大抵盡定于先臣廵撫周忱之手。當宣德初蘇州一府。逋糧六七年。約七百九十萬石。常松皆然。忱至首□利弊。知官田係國初抄沒。其稅至重。民力不能辦。民田起科止于五升甚輕。又其時大戶恃強不出加耗。偏累小戶。故將民田每畝例加耗米一斗有奇。以通融官田之虧欠。於是蘇州一府。增糧一百餘萬石。通杭嘉湖蘇松常鎮。共增糧四百餘萬石。謂之平米。此平米之所自來初年每正糧一石。收平民一石七斗。候起運日酌量支撥。次年餘多。則令加六徵收。又次年益多。則令加五為止。除撥運外。有餘則入濟農倉。以備賑濟。謂之餘米。遇農民缺食。及運夫遭風被盜。修岸導河不等口糧。凡官府織造供應軍需之類。均繇里甲雜派等費。皆取足于此又屬郡有荒歉。亦撥餘米以補不足。葢其時糧雖加于民。而其補助餘積之利。悉歸于民。民自徵賦一石五斗之外。漠然不見他役之及。官府亦無科索之擾。故甚便之。其後戶部以濟農餘米失于稽考。奏遣曹屬盡括而歸之官。於是徵輸雜然。逋負始積矣。昔人有謂文襄餘米遺患江南者其言亦或有謂也然所括者止餘米耳猶未有他額外之徵。紛紛如今日也。是後供應不足。復有均繇矣。備用不足。復有里甲矣。又如京庫折絲絹南京庫農桑折絲絹。起運馬草等類。此舊徵之于山地者。而今亦混于秋糧中矣。又如驛傳馬役驛遞水夫戶口鹽鈔。昔議徵之于均繇者。而今亦混于秋糧中矣。近年又有義役料解帶徵兵餉役銀三項。復計糧而派矣。葢自餘米歸官而額外之增視昔周忱所加百餘萬石不啻三倍矣臣查隆慶元年、應天廵撫林潤奏乞復糧額事、以蘇州等府廣德等州、歷年加派數多、乞要遵嘉靖初年舊額徵派、戶部尚書馬森覆稱本部卷查坐派各省稅糧、自國初至今有一定之額、俱以夏稅秋糧馬草為正賦、其餘各項襍派銀兩等役另立欵項、或照地科、或計丁派、或編入均繇、或取足里甲、原與夏秋糧草正額無干、惟是蘇州等府。不分正賦雜派。皆混入糧內徵收。名曰平米。雜派多則正額反累。而不知者以加派歸咎戶部。不亦冤乎。合咨廵撫、將各項錢糧不拘起存、逐一清查、要見每府夏稅小麥秋糧米各正若干。內何項加重。何項為前舊額。何者為後加增。送部查理裁定施行。奉 聖旨依擬行、欽此、是江南糧額之混。戶部巳明言之于先矣第有司奉行不力。無心力計算之人。而奸徒猾胥幸其淆混。而乾沒於其中。故尚朦朧至今。卒未有人任而清之也。臣愚以為宜敕下所司、一遵 祖宗夏稅秋糧馬草正額徵派。不得復立平民餘民名色。以滋那移高下之弊。自正額之外。其餘雜派徵輸。或照地科。或計丁派。或編入均繇。或取足里甲。明著定數。勒成一書。必使與正賦不相混雜。庶國有常賦而民無橫徵之苦矣。三曰議徵稅之則、臣惟地有肥磽。則獲有多少。故制賦之高下因之。此百代之所不易也。國初始平偽吳之亂。將蘇松嘉湖所抄入田地定為官田。糧有至八斗者。葢照私租起科也。其後民漸生聚墾荒成熟者。名曰民田。悉報五升起科。官民不均如此。故積逋至于宣德。而周忱始一經理之。官民之名固自在也嘉靖中嘉興知府趙瀛建均田之策。蘇州府知府王儀履畝清量。於是始定不等科則。長洲縣三則。最重者三斗七升五合。吳縣二則。最重者三斗四升四合。崑山三則。最重者三斗三升五合。吳江亦三則。最重者三斗九升六合。常熟四則。量重者三斗二升。太倉三則。最重者三斗三升。嘉定土稍瘠。科則不等。最重者不過二斗八升。他松江嘉湖每畝率三斗有餘。常鎮稍輕。僅二斗而不足糧之重至蘇州而止矣當時耗米之出。本以補官田之逋欠耳。今槩一府之田。而均攤其糧。是槩一府皆官田矣。何得復有所謂耗米者哉。秪緣瀛初建議。以行之一府。不敢請免暫將耗米亦作正額。通融計算。各府效之。不及詳考亦遂以耗作正。且各省糧輕。每畝不過數升。即加耗米。亦不為多。今江南每畝科糧數斗。而又加耗過半。百姓其何以支也。惟其有平米耗米二端為之支吾影射。故每年廵撫之派會計。有于此縣增而彼縣減者。有于此項多而彼項少者。轉移變動。弊孔多端。不過資豪猾之詭計籠利耳又各府州縣悉有山地蕩田。又有新漲沙田不等報官起科。有重至一斗五升者。舊制葢以供馬草絲絹或抵坍江拋荒之數也。及臣查蘇州書冊內。並不開報細數。又稽之戶部亦無籍載可考。如臣邑中止有猾胥一人。世主其籍。小戶有報公占江坍等項應開除者。非重賄此胥。不可得。舉臣一邑而他邑可知。奈之何委良民之膏血。而充奸徒之侵蝕也。臣愚以為宜敕下當事者逐府縣按田籍報。如蘇州一府。先列錢糧總目。後開某縣某則田若干。該糧若干石。各項加增若干石。必合總數無差。其山地蕩田等項。臣以為不必有多寡等則。山地除高嶺大石。蕩田除無人佃種外。悉起科三升。或四升。著為定額。仍不得加以耗米名色。以致混淆偏累貧民。其應供某項。應補某項。俱填注明白。總入會計。又如嘉定一縣地瘠不甚宜稻。每派徵數嘉定縣改折居多。兌運白糧。或多派各縣。嘉湖二府往往踵之。此法一出。府總縣總各操其權。奸利不可勝窮。伸縮在合勺間。而此輩之囊橐巳狼籍矣。上官無所究詰。小民無所控訴。是豈畫一之制哉。錢糧重事。未有數不歸一。而能禁人之不侵欺者。此江南今日極弊之政。不容一日緩于釐正者也。四曰議蠲減之條。臣惟國家惟正之供。歲有常制。主計者方日鰓鰓焉。慮所入之不足當所出矣。是安可輕議減損也。顧其浮濫不經。利不歸于上。而費乃獨貽于民者。安可不為之裁制也。臣查得蘇州一府。額辦驛傳馬匹銀二萬一千六百九十二兩零解赴山東北直隸以備買馬之用。歷年積欠。民間甚苦之。又各省移文催徵。歲無虗月。文書往來。動有耗費。其弊無窮。且江南非產馬之地。其稅額極多。何得復有此派。今亦以耗米尚餘之故。復混入秋糧數中。似非 祖宗舊制也。即朝廷蠲此二萬金。未必遽為馬政之累。臣以為是所宜從寬減者也。又如鳳陽倉麥五千七百石。每石折銀四錢。鎮江府倉麥五千石。每石亦折銀四錢。臣查此二項舊原解本色。因彼處積麥無用。乃改折色。然京庫麥折每石不過二錢五分。而鳳陽鎮江乃折四錢。江南米價不過三錢。而麥折乃至四錢。此不可減而從京庫之例乎。又如江南水次。?江北?淮水次。正米每二石。該蘆蓆一領。以三分為率。本色二分。蓆每領一分二釐。此不可少也。折色一分。蓆每領銀一分。米既巳折。蓆價亦何所用乎。又如德府祿米一千石。萬曆八年。題准改折白米。每石折銀一兩。糙米一石。折銀九錢。又每石加腳耗銀二錢。米既改折。不應復有腳價。今米一石。折銀一兩二錢。江南米價至賤。是一石之價。幾費民間米四石矣。此腳價獨不可省乎、又如涇府汝府養贍祿白粳正米各五百石。景府養贍祿白粳正米一千石。此舊制所無。皆派之于餘米者此條所派尤為無名臣以為是當出于原所分封之國何以復偏累江南也獨不可議改派乎。又如鳳陽府倉正米八千石。揚州府倉正米一萬二千一百八十五石。皆每石折銀六錢。今正糧折銀每石不過五錢。而此二處乃折六錢。獨不可省而為五錢乎。又如近年額外撥辦料價銀。蘇州一府該銀七萬三千一百三十七兩零。內工部四司料銀止該三萬兩。餘解修淮河等用。頃年河流稍寧。乃據以為常。而歲歲徵歛。是獨不可以議停止乎。諸如此類。臣不能悉數。然皆不係上供。而可少寬之以蘇貧民者。臣愚以為宜敕下所司。逐一詳計應去應減。務虗心條議。毋拘成案。毋憚更張。必使寬一分而民受一分之惠。斯今日東南之大利也。五曰議偏重之派臣惟因地制賦。賦之有厚薄者勢也。至于 國家有供應錢糧。自宜計畝加徵。何得照糧增派也。臣查各省田稅每畝三升。惟江西浙東以斗計。浙西江南則以數斗計。是各省糧一石。可當田三十三畝。江南糧一石。僅當田三畝耳。以三畝之額而當三十畝之派。是不重者益重乎。臣查供用等四庫。蘇州一府。料價四千四百十六兩零。計糧加派是巳重而益重矣此江南所以愈不堪也幾居天下十分之一。又近年新派工部四司料銀二萬九千一百七十九兩零。而河工修理復四萬有奇。幾居天下五分之一。葢皆以計糧而派故偏重至于此極臣嘗籌之當今偏重之稅。非獨江南困也。臣考光祿寺所派順天等八府。及山東河南等處如每細粟米一石。折銀一兩。赤豆每石折銀一兩四錢。芝蔴每石折銀一兩三錢五分。小麥每石折銀一兩。諸如此類。悉費民間三石。而內庫之折。更有加焉。故北地之民。自田賦外。丁銀有每口出一兩者。其困窮亦巳極矣。至如江南白糧每石自增耗舂折水腳車夫等費。大約四石而致一石。查得細米諸色荳併各省果品物料。皆折銀解寺。該寺自行召商買納夫此諸項可召商而買臣謂本寺白糧宜少高其折價而亦召商買納可也臣又考國初設上林寺四署。自棕園漆桕。下至?菓。皆取給于此。遇有不足。令買之民間。歲用錢不過一千八百萬文。鈔四百萬貫。皆于天財庫關領。正統間。始會派各省直。動支官銀收買。至正德而後。遂增至三十六萬餘。今四署所供歲不過四千餘兩。而園戶之口糧。官吏之祿給。又取于官帑則四署之設不惟無利而且有費矣臣愚以為光祿之費。係上方玉食之供。自當與天下共之。請敕下該部總計天下田數七百一萬三千七十六頃。又總會一歲應供諸料價數目每畝均攤。大約每畝一分而足。盡解光祿寺。召商買辦則天下皆無雜派均受輕糧之惠矣何至偏累畿內近省。亦何得照糧增派。而重困于巳疲之江南哉。其上林四署。乞盡法清查。尚有餘利。可歸官者。仍入光祿。以減各省之歲派誠今日之大利也。六曰議派剩之目、臣查天下稅數。無有所謂派而未盡者。止因蘇州府有耗米一項。出之于民。而不載之于籍。即如漕糧中所加四十四萬餘石。折耗之多極矣。非果有未科之田。隱漏之稅也。安得尚有派剩之米哉。見今會計內。乃有派剩米三萬八千一百三十四石三升。每石折銀七錢。該銀二萬六千六百九十三兩零。解宗人府等衙門折俸。葢惟不算耗米。故有此剩餘耳。司計者不能細加考求。几有所需。皆加派蘇州。不知派一分。則增取于民一分。至于今而剝膚椎髓皆此說基之也。臣愚以為宜敕下所司。詳考賦額。果見餘在何處。果見何項派而尚未盡者。如果為額外之目。乞即與除豁。不獨杜將來之灑派。而亦可消奸宄之隱蔽矣。七曰議白糧之運、臣通按國家歲派光祿寺及內庫各項白糧共二十萬十七石。此正額也。 皇上所得按籍而知也。及查每石加白耗米三斗。加二舂辦。該米二斗六升。夫船本色米四斗。折色米四斗。折銀二錢。又車腳銀杭嘉湖每石六錢。蘇松常每石四錢。是白糧一石。所費民間米九斗六升。銀八錢。通正米為四石餘。始當白糧一石。則此二十餘萬實為八十餘萬矣此天下之所無。而獨江南之所有。民幾何而能勝也。故近日有貼役之徵、每糧一石。通正耗又加役銀一分四釐。民力愈困矣。然至一僉當白糧戶。往往破家亡身。葢關津之留難。閣淺之盤剝。暑濕之浥爛。風波之喪失。日與死為隣。而又各鈔關之船稅。臨清廠之帶磚。船戶之抑勒。水夫之索詐。其苦千態。既至河西務。則有剝淺之損。失。既抵通州。則有搬運之偷盜。既到後門。則鋪墊之費。歲甚一日。且吞聲而受痛矣。此一白糧也。而民之費如此。民之受累如此。 皇上之所不及知。向來諸臣亦未有周知其苦。而建言及此者。臣愚嘗私籌之。 聖祖開國金陵。白糧運入燕京非聖祖立制本意固宜斟酌改易此數郡者在輦轂之下耳故白糧以民運今京師遠在三千里外。豈意今日勞民如此也。誠宜破拘攣之格。敕下所司會議。其光祿寺白糧。應均派天下折銀買納。今江南軍運糧不下數千艘。臣以為當充運日。即令各衛所運官公同寄派。每船應載若干。量除其船價之半。亦可以免貼役之派。運軍到日。別設科道官各一員。收貯公所。其後門等處加贈。一照常年舊規。收完轉納內庫。無使又累及貧軍。而又于臨清免其帶磚之累。運軍亦且樂從。如是則可以免解戶之破亡。而亦可寬江南百一之費。所當亟於裁處者也。八曰議兵餉之實、臣按國初沿海、設諸衛。絡繹相援。專為備倭計也。嘉靖中。倭夷內訌。各港哨始募水陸兵列守。一歲合用糧餉。并上司閱操犒賞修船置械等項。該銀七萬八百兩零。內除寧國安慶太平三府協濟銀九百三十二兩九錢。又太倉鎮海吳淞江三倉軍儲內扣省羡銀一萬一千六百二十三兩。本府留存鹽鈔銀五千五百四十九兩六錢。實該徵銀四萬九千五百六十三兩。定派每石平米加銀二分。自倭難至今三十餘年。歲歲加徵。是歲歲被寇也。吳民何以不困哉。臣查蘇州府均徭用內一欵。操江兵餉銀二千二百二兩留本府兵餉支用。今不在扣除之內。又每年防禦不過春秋二汛。所開犒賞果皆無破冐之弊乎。以七萬餘金之費。養士幾何。果在行伍而無影占之弊乎。臣不敢必也。臣又查各州縣差操民壯。其二千四十名。每名工食銀七兩二錢。又該銀一萬五千四百餘兩。今各州縣除守城雜差外。不可以其半充防禦乎。太倉鎮海二衛吳淞千戶所額設官軍。果可使之坐堅城享厚餉而不效一力乎。乃顧偏勞重賦之民。又出養兵之費。非 祖宗之意矣。臣愚以為宜敕下撫按詳核兵數。度海波無虞。兵宜從減。更將鎮海吳淞等三衛官軍。抽其精銳。給以行糧。春秋汛期。委嚴明將領率赴應守汛地。協助防汛。汛畢仍還各衛。如入衛班軍故事。亦可以省兵餉之派。而并漸復 祖宗設衛之規。亦宜亟于講求者也。九曰議折銀之例、臣按永樂十一年、 成祖皇帝更定京庫金花銀。每米一石。折銀二錢五分。行之二百年無變矣。今戶部議折往往以五錢為輕。甚至七錢八錢如萬曆七八等年。江南大水。顆粒無收。定議折銀皆是六錢。原司計之意。葢以正米一石外有耗米四斗。即折六錢尚有二斗盈餘。以為加輕于民矣。不知此四斗者本係運軍折耗不入正數者也即使全運。朝廷止得一石耳。顧議改本因歲荒。乃更欲多折一錢以為蘇息貧民。臣不知其何心也。至於此外更加七錢八錢是耗米初不入朝廷。今反因議折。并運軍之所得而悉歸之于官非恤民之意矣臣愚以為宜敕下戶部。今每歲議折。悉從五錢之例。不得復有增加。以為取盈之計則不惟法制歸一。而朝廷亦無愚使其民之嫌矣。十曰議存積之重、臣按各省直府州縣、率有存留錢糧。葢所以備軍儲賑濟。及官吏廩祿。一應諸費、所謂藏富于天下者也。臣查蘇州一府。存留米二萬二千七百三十石零折銀七千七百二十六兩零。太倉鎮海吳淞江三倉米五萬五千餘石銀一萬八千餘兩。皆以供軍儲。所留于各州縣者。不過正米一萬四十石耳。而官吏師生久給。皆取足于此矣。徵輸未及之數。又包補于此矣。以故一遇凶歉。府縣官束手無策。前此撫按贓罰。未行起解。地方一旦有緩急。猶可借以賑救今悉括而上進矣。又歲歲增益。不足且曲法而取諸罰贖矣異時者府庫。尚有累朝遺蓄。少者亦不下萬金。自嘉靖末至于今。不獨無遺且或以來歲之徵應今歲之用。日皇皇而不給矣。夫如是欲禁有司無為分外之徵。上官無設巧取之法勢必不行矣。臣愚以為自今 國家有蠲貸之詔、逕徵起運本色、或于別項、少加寬宥、無徒以量免存留為名、庶幾百姓得沾實惠矣、十一曰議荒田之核、臣按萬曆六年冊報蘇州土田共九萬二千九百五十九頃五十畝零。比弘治巳增六萬二千二百九十頃餘矣。及查近日徵糧冊內。又有無處荒糧平民三萬二千二百六十四石九斗九升。每石折銀五錢。該銀一萬六千一百三十二兩。若數年之間。報荒如此之多。後更數年。將何如耶。即有坍江名色。可托以支吾然亦不過太倉常熟沿江之地有之耳。臣前所謂新漲之沙可補也。蕩田之稅可補也。何至竟委為荒糧耶臣聞其、中弊不可窮有因坍一畝而報數百畝者。有因無主拋荒田。捏作巳業。而以成熟田報拋荒者。有因量田時身為耆民。將巳業謬作荒田。詭免糧稅者。以故荒田之糧。皆歸于姦民。而賠補之累。乃缺于正額也。且既云荒糧無處。似宜從寬恤矣。乃每石折銀五錢。彼熟糧本折各半。而荒糧獨全折銀。是荒糧反重于熟糧。則以銀可侵漁而米難隱匿故耳臣愚以為宜敕下廵撫、通查前後荒田數目、要見何縣實荒若干。因何錢糧無處。何縣沿江坍去若干。見今有無抵補。委官踏勘。逐畝清查明立界限開註區分。其有以熟作荒。隱蔽糧差者。許本區首告勘實。治以重罪。然後總報糧數。若果係荒糧無處。即與開豁。無得復混載書冊。以滋奸胥詭寄之弊。其裨益于民生國計非淺矣。十二曰議徵歛之期、臣觀江南之所以日困者。固由于賦稅之獨厚。而亦以有司徵比之無序。是以日迫而月索耳。臣身在嘉靖中。其時運軍率以二月畢兌。三月始徵折銀。江南民事四月方興。民家此時多有餘積。以備田工之費。又其時米價差長。少得餘利。便自充然。其後憫運軍之守凍。改兌限于十一月。民得乘其有餘。即以完官。固稱兩便矣。然兌運甫畢。有司嚴限。即追比折銀。方收成日。粟米狼籍。不免賤糶。至播種之日。工本率取諸稱貸。夏秋之間。米價少高。又出息而借食于人。此小民所以愈不足也。不知當兌運之畢。所當急徵者。特輕齎一三二六。及板蓆等類。此十分之一耳。何為而遽嚴比通完乎。此有司先于急之弊也。又如京庫折銀。此係上供正額。所宜先於別項者。臣查蘇州一府。京庫折銀正米七十六萬四千八百二十六石零。每石二錢五分。該銀十九萬一千二百六兩零。通一府計之。特十分之二耳、乃自萬曆六七等年又有拖欠未解京者。至使 皇上恩詔優免。而京庫銀猶逐日徵比。豈一府錢糧。自七八年來。尚未及三四分之數乎。此有司失于緩之弊也。臣往見大戶狡猾者。輒賄囑吏書。今來盡數起徵此弊亦希矣如名下應完銀百兩。止將十數兩應比。餘悉詭匿不登簿案。不應比較。小戶之願還者。顧日受笞公庭。雖責其盡完。曾不能抵富家一戶之拖欠也。迨其後有司坐違限之罰。而朝廷受虧課之累。職。此之由矣。臣愚以為宜敕下廵撫。將錢糧自夏稅秋糧馬草正額外。分別何項宜先。何項宜後。徵完即行逐項分解。無得那借。其京庫銀。宜分四季徵解。不如期者年終類奏罰治。其比較簿籍。亦宜頒降長格文冊一樣。循環二本。明開某戶應該糧若干。各項該銀若干。以十分為率。定限每月完納一分。逐季倒換照驗。所完分數。必使無欠如是則吏書無所用其隱匿之私。奸猾無所容其欺賴之術。而國課亦不至于虧損矣。十四曰議積穀之制。臣惟積粟以待饑歉。所貴出陳易新。要為斯民之利耳。非謂徒貯之無用。貽地方以監收之害也。邇來郡縣在在積穀。視多少以為殿最。法極嚴矣。然縣官取盈。不免有科罰之擾斗級看守。不免有盤折之賠。葢藏不謹。為風雨所蝕。管鑰不慎。為奸盜所侵。貽累于典守者。無窮矣。及至郡邑水旱。民饑流離。曾不聞發斗粟以資賑濟。徒聞今歲查盤折榖幾何、明歲交盤賠榖幾何。是使先王救民之良法。乃為穽于國中矣。豈法之弊哉。臣考歷代如常平義倉社倉之設。皆以通有無。化新故。為利甚大。本朝獨以濟農為名。深識所重。而今日之弊。至于如此良由有司憚于出納之勞。以為吾僅守成數足報績而去。而監司者委官稽考。漫不省視。不過一按文籍問徒數名罰贖入官而巳。臣恐考竟其實榖之在倉者。有不為灰燼幾希矣如是則不若併其法而廢之。猶可以免遺害于官民也。且臣聞天津臨德等倉。所積小米巳逾六七年。穀猶消耗如此。况粟米乎。臣恐亦徒有粟之名。而鮮粟之用也。臣不敢遠舉漢宋之事。如近日山東兗州府鄒縣知縣許守恩。四鄉各立官倉。將所積榖遇耕種時放散小民。收成後擔赴就便倉口還官。止補折耗三升。有罪應罰贖者。除開報上司外餘悉聽入粟。故官廩充溢。民不見有查盤之擾。而坐饗借貸之利富豪大戶。亦不得乘急而多取小民之息。故鄒縣之民頌之如父母。舉此類推。則積榖之制。未嘗不為今日利民之政也。臣愚以為見貯榖粟。略倣鄒縣收放成規不責民以花利。不假吏胥以籠取之權。水旱如何賑贍耕歛如何周給母顓握成數。取具文卷以圖塞責其為利益于民生非淺鮮矣。臣智識短淺。所得于見聞如此。非敢必遽能盡利弊之詳也。亦非敢必遽能一一推行之而無遺也。然補偏救弊之要。足國裕民之本。巳略舉其要矣。臣嘗譬之。治天下如治家。然善治家者。其于良田美產壅植之必勤糞治之必力。會算之必精。而其撫恤農佃者。亦無所不用其厚。何者彼誠以為衣食之原。出于此也。今國家之于江南固所謂良田美產也可坐視其日就敗壞。而不為之所哉。此臣所以不容巳于言也

  ◆書

  與李道尊論水利

  復王道尊

  答許參政論常熟水利

  與周元孚

  ○與李道尊論水利 【水利】

  敝鄉古稱澤國、內有具區以匯諸水、環吳皆江、有諸浦港以洩其流、他不敢泛及、即以敝邑言之居郡城之東北凡浙西苕霅太湖東洩諸水、由吳江經郡城、會于常熟、自無錫而北、太湖分流、及荊溪孟河諸水、亦會于常熟、常熟在漢唐。有三十二港以洩全吳建瓴之勢、旱則資潮汐。潦則藉分殺。故田常稔而有此名歷宋元數百年。中間疏濬諸說惓惓獨詳于敝邑。載在正史。可攷而鏡。至元末獨存四港。巳東為白茅。嘗資為運道。其流最大。稍北為許浦。正北為福山港。極西北為三丈浦。至正中亦幾湮廢。故江南水災無日不聞偽吳之起。首濬四港。 聖祖因之。故于此四港。各設廵司防禦海警。以總勢論。太湖之水。大半歸于敝邑。而正東所受郡城陽澄湖婁江眾流。亦下而歸于敝邑。故敝邑乃三吳之尾閭。敝邑入江諸港無壅。則長洲吳江無錫諸浸殺其六七矣。又以四港論。白茅入海稍紆而東。計百二十里。許浦亦不下百里。獨福山港在縣城正北入江。僅三十六里最逕而三丈浦。則以洩西大河諸水。其利在西北一方。于邑似少緩焉。此其大槩如此。嘉靖末撫臺海公嘗濬白茅一港。幾成而去。然累年猶少賴之。至許浦福山二港。則置不講。頃年惟三丈浦既大濬。又旁至奚浦鹿苑。紛紛動眾。皆為一方計。又皆為有勢力者計耳。而邑之大形勢大利害或未及也。邇者水患相仍。豈天雨顧獨多于今日耶。良由出水之道既壅。諸流既無所洩。而又加之霪潦如傾。又何怪其溢而至于漂廬蕩陸也。故為今目前最急計。則無如擇其近而易為力者。如福山一港。先加開濬。然後以次及于白茅許浦。白茅差尤易。以海公之濬尚不遠。猶能通流故也。福山港一通則郡城直注之水。逕從北入江。敝邑長洲吳江諸浸。可殺其六矣。

  ○復王道尊 【均攤荒熟】

  大要江南之困、葢重于雜派之多、而雜派之可以詭影而冐破者、莫如料價、即以敝邑常熟一縣言之、嘉靖中、 國家煩費極多、于時每歲料價不過八千二百餘兩耳。近二十餘年稍增至一萬六千九百餘兩。此其故葢由有餘米之名。故歲歲增加。又諸有司憚于握算。積書奸吏。樂于加派。因之乾沒故于每歲所報山塲蕩田諸不等升科糧田。不以減槩邑錢糧。或攤免坍江板荒諸額稅。而悉以歸之料價。故于料價之甚可緩者。皆盡數徵解。即如敝邑書冊中有聽派料價一欵。此其端略可見矣。又如頃歲因淮河衝決蘇州一府。驟加料價四萬。原議于河堤條築完日免派。今堤完巳閱數年。而此銀未嘗少減。况漕河修堤巳于輕齎一錢三分內。每石扣銀一分。為河上之用。敝府漕糧六十五萬。每年得六百五十兩。通計各府均扣。似可足用。何必獨于敝府重加四萬金耶。又頃見撫按兩臺、深憫板荒之為害、議于熟田均攤荒糧不佞居田中最久、稍識此弊、葢敝處土壤、高低懸絕、有高鄉板荒。有低鄉板荒。高處有一等田最瘠者。即布種不甚發生。遂為棄地。然此不過百中之一耳。其他因人少而荒者。每畝可得草束銀錢少許。業主頗樂于此。低處有第五六?等田最卑窪積水。歲不能熟者。其他有茭草魚鰕可采。利略與高鄉相等。又奸猾詭因荒田一畝。報作數畝者。官府何嘗履畝親量。若槩與攤稅熟田。恐將來拋荒不數年且倍于今日其害有不可勝言者。愚意以為凡此板荒。俱宜量免一半。地方之人。必且歡然承受。即有賠補。糧長亦當甘心。但所免一半。當為議補。敝邑往時人丁十萬。工部坐派四司供料銀二千七百餘兩。每丁共徵銀二分七釐。其後因敝邑餘積數多。免派丁銀。改于餘積項下出辦。歷年巳來。所告升科沿江新漲沙田。豈必顆粒皆征于官。豈必分毫皆補于正額哉。誠令詳覈其數。且將倍于五千四百石者。愚以為即以此補板荒所免之半。猶且餘其半矣。此一說也。不然則如修河所派四萬金者。必不盡蠲。宜以二萬免派。槩七邑均之。每縣可得減三千金。為米六千餘石。其于補板荒之半裕如矣。此又一說也。

  ○答許參政論常熟水利 【常熟水利】

  奉讀來翰仰諗臺下憂民之切、而所謂濬吳淞疏支河築圍禦水三說、皆吳中今日急務、臺下一言而要策畢舉矣、水利之說、不才究心于此、亦巳數年、第恨徒得之策簡中、無能一身履其地、詧度形勢、相視脉絡故不敢輕意肆口、然至今日所言治最當先及疏洩襟喉要處、往往不出古人所巳試、如吳淞為上流所急是矣、考宋史張獻叔、及本朝錢溥、皆云松江東南高仰。西北窪下。其受水分流之大者。曰吳淞黃浦。今臺下巳濬吳淞於此兩公之說、盍再加詧、恐上流應濬者。不止吳淞一江而巳。自此巳下。其流益分。其入海之道。亦益縷折。所不及詳數。賢常熟人。則一邑水道。所身歷而可指數者、請為臺下略陳之、敝邑居吳郡城東北。太湖之水。一由長洲而下。一由巴澄而下以常熟崑山為尾閭。而常州諸流。則自無錫百瀆望亭宛山蕩而下。無慮數十道。亦皆以常熟為匯。故唐宋治水。言上流必于吳淞言下流必于白茅七浦實稱並重。考之趙霖、嘗云自田圩既廢。水通為一。遇東南風。則太湖淞江與崑山積水。盡奔常熟。北風反。則常熟水之東赴者亦然。是見敝邑形勢。最關諸水衝要。其後任古陳彌作相、繼相度、論水利甚明悉皆言常熟之浦二十四悉北入于江崑山之浦十有二悉東入于海葢昔人患淞江不能獨勝太湖之注、而獨重于敝邑如此。及詳治水諸策。莫精于錢武肅。宋三百年。大抵因之。其所設開江指揮。專以一駐常熟。范文正時稍益卒至二千餘。則其重又可知。今欲盡復四十四浦之舊。必非力所可及若所謂白茅許浦福山黃泗四浦。則似與吳淞江之勢。相為聯絡。必不可緩。葢此四浦者。元人嘗資為運道。至張士誠據吳。不憚勞民大發卒濬之。故我 聖祖平吳。因置四廵檢于四港之口。以當時四港最大懼鹽盜之出沒也。百餘年後漸至湮塞。弘治中都御史何公、員外祝惟貢、大加開滌、今又百餘年、湮塞等于平陸矣、夫此四浦者。白茅居邑之正東。折而入于海百二十里。稍紆東北曰許浦。入江八十里。當邑城之北曰福山港。入江最近。三十六里。西北則曰黃泗浦。入江九十里。白茅往為海公略加疏濬、雖未迄工、海口尚未大利。然今流幸稍通、數年巳來、亦賴其利、乃其最逕而切、又稍近而易為工者、則莫若福山一港而巳、此港受東來直注之水。到江最易。宜與白茅稱亞。其旁多糧田。頃者漸瘠鹵不堪矣。然而未有言及之者以白茅昔時稱為運道。其名最著。故言者往往先之。又福山之湮久矣。有勢力之家。不蓄產于此。小民徒咨嗟于窮檐封蔀之下。誰則知之。日者敝邑所議開。乃皆在三丈浦奚浦。所費亦不貲。則以此二港有三四要人田廬盡在其間。故出力得首從事耳。不知二港所洩者乃自無錫膠山陸墅諸水會于大河。而播于此。二港於常熟實無與焉。乞臺下於吳淞竣功之後、移節敝邑、按視四港、及遍考羣說、如果愚言、或有根據、即賜度工興事、且舊籍所載福山港所開工食、大約不過四千二百有奇、以易具之費。而成三吳最急之工。臺下於施工先後。取效遲速。亦宜少神留焉。不才又閒聞言今海口俱高于內地、即加開治、終亦無利、此近孩童不解事語、昔范仲淹上呂相書。其辯江流若高必無姑蘇一語足破千古。又瀕海之地。特高于他處謂之岡身。葢天地之氣至邊則少結以限海潮。惟不濬則海口之日壅。望之似高耳。惟臺下先燭此說之謬、然後循次修舉、他若開方挑工均工散銀、諸所規條、在臺下巳得良法、不敢喋喋、

  ○與周元孚 【邊才】

  大要今日紛紛、舉邊材、舉將材、恐亦是一時塗塞耳目、不得不然耳、夫將之得人、在主帥所決擇、有李郭則偏裨皆堪任大帥、有宗統制、則麾葢負弩者、皆稱天下神奇、當時何嘗聞嘵嘵而舉之、即嘵嘵舉之。則本兵總督。平日所指使而意屬者何徒耶若邊材之說。尤似拘曲之見。且欲衝鋒奪旗。決機兩陣。此誠不易得。能實心任事即是真邊□□今之時第以實心應事者充之果利吾器。果飽吾士。果修吾封疆。果撫吾將卒。果不以蒙蔽為能。果不以刻剝為計。斯悃愊者可使。崛強者可使。北人可使。南人亦可使苟集吾事。為國之捍而巳。何必標邊材之名。反為樹私之地耶。人材難得。而至于經略邊事。其才尤難。弟謬意以為今不患無材而患無實下手做事之材耳誠使廟堂超然遠覽。決去一切舊染。廓然耳目。舉天下忠實而有計算者數人。布置諸邊。假之歲月。寬其文法。與以便宜。不撓其舉措。不索其饋遺。不遽絕虜和。亦不盡狥虜意。如是四五年後。死亡漸復。勇氣日倍。虜敢憑陵若是哉。若只令輕銳與博一旦。固萬萬不可。而徒欲掩飾苟且。不為長馭遠駕之圖。則禍自此始。將不可支。 國家從此遂無息肩之日矣。庸人惟見未市之先。歲有殺掠。即今僅一訌。所得尚多。不知前固無三百餘萬之費。况此一舉。所喪略足當前之數年矣。可猶曰勝圖在我耶。

  ◆序

  奉賀大中丞石汀殷公平古田序

  ○奉賀大中丞石汀殷公平古田序 【討平古田】

  今皇帝御極之五年、登用耆碩、采摭明智、相與畢力謀議、究意安攘、惟時德澤流暢、威燀旁達、普天之下、莫不摶心戢志、北虜首欵塞稱貢、暨吐蕃諸酋長咸望風繼踵、皆願內附、乞封號。輸職貢永永作西陲衛、天子乃稍紆西北憂、顧嶺表諸土猺、猶時跳梁弗靖、皇上軫念南顧、至分命重臣、開府握符、期盡撲滅乃巳、於是中丞石汀殷公、實專征我西粵、公先是嘗視學兩江、時出行部郡縣。即相視賊所出入險巇道。間走諜知其虗實。賊素懾公威名。巳拜命、則夙夜殫慮畢謀。鳩師旅。儲餉糗。一戰。竟擣其穴而覆之。葢不三閱月。而鉅功屹成矣。夫西粵即秦所置桂林郡。固交廣之間一都會也。乃古田又隸省邑。去郡不百里。宋元時多聞人。彬彬稱奧區焉。其後民猺錯居。始獷悍不可制。往者嘗抗王師。殪主將。稍蠶食臨桂義寧諸縣。邇乃至掠省帑、殲藩臣、闖靖邸、勢益囂驁不可禦。弘治正德間、嘗命兩將討之、聚兵數十萬、所靡餼犒亦不下數十萬、師比壓境、率憚險、逗撓不進、僅聽招撫、示羈縻而巳、迄未有能大創之者、葢其地連亘荔永。迂廻融洽。多陡崖深箐。我兵莫可側足。又其生而烙蹠跣躍。跳踉巉削。如兔興烏集。莫可俟其出沒。以故賊數得據險扼隘。而我軍聲息。顧動為賊所覯。不堅壁以俟我。則設伏以邀我。我且環視莫發。未幾而師老財匱逡廵阻郤、賊以是益輕中國、謂莫且誰何、若是者非獨其天性然也、乃其地勢則然矣、惟我殷公、以英爽桓毅之才、運博大通方之智、始至結其土著、假之偵視、巳熟察其險要、則分道競進、經隘搜伏、紆路駐守、賊相顧錯愕、無所用其技、公乃鼓行前驅、再戰再破、先後計斬首七千餘級、所破柵數十百。獲其魁韋銀豹獻之朝、葢自庚午十一月朔迄辛未之春、僅三月而百年之逋寇、一旦蕩平之矣、公之功顧不偉歟、昔我先臣襄毅韓公。新建王公。嘗帥永保田州之旅。討平修荔八塞。談者至今美之。余謂兩公即用兵神矣。其時江廣土漢之兵。調者幾何。所饋餉當幾何。即克有功矣。其為日又幾何。乃公所徵師及軍興費。率不逾十萬。而成功之速復過之。則公之功。固無論弘正中用兵諸臣。即兩公者。且瞠乎後矣。公既上其績、 天子嘉之、退復疏所以安粵事宜、即其地為永安州、割義寧永福屬之、而銅鼓富祿長安三鎮悉立之土司、俾世世守而勿失、夫公既巳出奇制勝、銷累世所不拔之憝、而復振其長策遠馭、貽西土以永奠之利、則是役也、公不惟上弭 天子南顧之憂而耀我一統之威靈、解我生民之怨毒、則四夷且益輯而萬邦且用休、所以綏 國家無疆之祚者將在茲矣、詩曰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匡王國者、公其有焉、

  ◆議

  治河議

  ○治河議 【治河】

  黃河為中國患久矣、自神禹治之、而汜濫之害、不聞于中國者、垂千七百年、至周定之時、河徙砱礫、始改其故道、自是歷漢歷唐、其決無常時、而治之之人率隨時為計亦無定術、五代入宋。河始南決。其一東北流即今會通河也其一東南流。由彭城合汴泗以入淮即今所藉以為運道者也大要自漢而後。治河者率資以浸溉。故其利害每參半。而我朝則專資以餽餉。故不復計其利。而束扼壅激。惴惴焉。不懼其潰而東奔。則懼其溢而北移。於是乎河之患日亟。而言治河者。日紛紛而卒不得其要也。愚從南方來、嘗逆河行。歷窺其險。竊妄計以為河自西北極高之地。建瓴而下。以萬里轉折之勢。而乘以雨水交集。百川灌盈之盛。而惟一淮以為之委。其勢無所容。不得不奔潰四出。以洩其湍悍之怒。嘗觀之禹治水。自積石鑿龍門。歷華陰。下抵柱。抵孟津洛汭。至于大伾。澌為二渠。過洚水。至于大陸。播為九河葢方大伾以下河始出峻而就平地則析而為二此治之于上流也自大陸以下地平疏水益善潰則播而為九此治之于下流也。以今日之勢言之。河自孟津經中州平坦之地。迤邐而東洩于徐沛之間。土雜泥沙。善崩易決。故往歲一決于徐之飛雲浦。逆流而上。橫衝運河。魚臺谷亭而下。壅閼百里。再決于房村之下。稍折而南。逕出小河口。下邳之道。夷為平陸。糧艘陷沒者。幾四十萬石、廬舍漂溺。田畝蕩齒者。亘七十餘里。而小河之水。懸峭湧急篙師水工。過者惴怖失色。况水勢漫淼。牽挽之力。既不可施。而沉石暗樁。舟行遇之。應手破漏。以致糧米浥損者。賠償罄產。風信愆留者。稽緩積日。失今不治。其害將有不可測者。故當事諸臣亟議修復。疏既淤之沙。塞諸決之口。目今且有成績矣。然愚以為既疏之後。不能保其不復淤。既塞之後不能保其不復決。譬如人病在心腹。其宿沴積毒。必發于四肢。不善治者。逐四肢而療之。旋復旋起。病未必巳。而腹心之患。且日益矣。抑河自經汴而東流分五道。一自長垣曹鄆過陽榖出。一自曹州雙河至塌塲口出。一自儀封至徐州小浮橋出。一自沛縣之南飛雲橋出。一自徐州之中境山之北留溝出。皆入漕而總南納于淮。今巳堙沒其四。止存秦溝一股。論上下流水勢如鏡見上流之勢既無所分則橫溢于下必不能免目今茶城之塞。議者欲于梁山開一新河。旁分其勢是也。然挑濬之工。非有堤壩以約攔。則無所施力。而既有堤壩。則其水又別無所受。即茶城一道。其難如此。又况旁及其他乎愚以為河流分則勢小而易防河流合則勢大而難治况茶城又黃濟二流交會之所。黃水暴漲。則濟水不得下趨。而泥沙必致停滯。黃水伏流。則濟水反得下衝而泥沙亦致激壅。故議者欲別求一路。斥遠出水之口為計雖善。而為力則難。固莫若因黃河巳失之道。相其便利。如原出懷遠宿遷二道。及小浮溜溝二道。開濬其一。使茶城之流稍分。則新河之工易就。曹單諸堤。亦不致有潰壞。而南陽魯橋一帶。可免淤塞之患矣。此治之上流者所當議也。若河既經徐呂二洪之阨。其奔放特甚。河身狹小。而沿河諸鎮。民居迫岸。時下椿石。以防頹塌。水又遏而不得逞。每遇掃灣之處。其流迅急。而洄溜之沙。輒復停聚。故今邳州之塞。大率類此。今治之法。宜寬立堤防。當河流轉曲處所更加濬闊。仍行徧諭居民稍遠內徙。盡弃河壖地使直達而無碍。所謂不與水爭地也。而又自曲頭集至直河。舊無河堤。今亦宜相地增築。以防復決。其新衝河口。不下數處。今欲槩為補塞。議者僉謂河性急則通流。緩則淤澱。既無皆急之勢。必無兩行之理。是固然矣。然今所決處地形。視邳更下。况衝蕩既久。漸巳成渠。第宜據堅地。作石堤。增高水口。如賈讓之說因而存之。使夏秋淫潦注溢之時。由此以洩。不至散漫旁突。而冬春歸漕之候。水復安流于邳宿之下。如是。則不以合流而致潰。亦不以分流而致壅。未必非計也此治之於下流者所當議也夫 國家仰給東南。漕舟貨艦。雲翔鱗次。皆待濟于一河。故故今日議新河。明日又議決河。役大眾費。累鉅萬。自丙寅之決。迨今迄無寧歲。而河之遷徙不常。有不可以人力制者。安能保其不去彼而趨此。葢自禹至今。河之存者有幾。而必欲取濟于一途。要非計之得也。愚聞山東膠州舊有河一道、先年憲臣亦嘗開鑿、垂成而罷、即今淮揚舟楫、悉腠膠河、惟自陳村以北亭口以南、尚未經疏、今宜計其道里遠近、多役人夫、增濬深廣、則淮舟可自麻灣北以達天津、萬一漕河有梗、吾取道于此、亦可恃以無恐、此一策也、又聞汴城北陳橋原有黃河故道、其河北自長垣鉅野、出會通河、達臨清、每秋水時至、亦能浮舟、惟以陳橋迤西淺狹者數十里不能通流、若于此廣拓水境、則可引河沁二水、以通運河而江淮民船、自徐州小浮橋抵陳橋以至臨清、亦可以免濟寧諸閘挨擠之苦、亦一策也、又考汴河舊自滎陽合蔡水東注泗州入于淮、今蔡河久湮、而虹縣泗州之境、故堤猶有存者、若能循其故跡、使淮運由泗以入汴、仍尋正統間陽武巳塞之路、更為開掘、北通衛河、此又一策也、夫善救時者、不拘于一途、而善復古者、不泥于陳跡、今亦豈無相時識勢之人、能規奇策、以紓目前之患、第豪強狥利之徒。乘之以徼利。庸俗執常之夫。因之以起謗。是以當事者。未免畏及首尾。而不敢竟其說耳。故與其役淮徐既困之民。盡氣竭力。以取必于一河。而不能保其必無潰敗之勢。則孰若均其役于齊梁未役之民。使吾有他道之可濟。而不惴惴然于一河之通塞。斯萬世之利也。雖然。山川經絡。苟非目睹身歷。而欲據文字以定之。鮮有不失者。然盲者之擬日、聾者之語音、即不得其真、亦庶乎影響之似、故曰狂夫之言、聖人擇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七終